她麻利地收拾好行囊,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了千里之外的他城,身上只带了购买一张火车票的钱。妈妈不忍心,妹妹也流着泪挽留她,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?她答,十八年来的诸多费用我会慢慢地还给他,你放心,学费我自己赚,生活费我自己赚,我的人生自己赚,你们就不用担心了。
第一次踏上疾驰而去的绿皮车,第一次听着她不习惯的方言,只一下火车,她的心就狠狠地扭成一团。她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,好想堂堂正正地发泄一番,可是,她的泪腺早已干涸,就像她的那一颗无比坚硬的心瓣,冰冷如铁。她扛起行李像个爷们儿似得走出火车站,出门不带返程钱,这是怎样的一种决绝,又是怎样的一种恨意啊?
她的大学生活就像是一本合起来的天书那般索然无趣,为了扳回自己在高考中失利的棋局,她没日没夜地刻苦学习,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打工,四年来,她竟真得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,也再也没有踏进自己的家门半步。
毕业以后,她又如愿地进入了自己理想中的单位,轻松地上着班,拿着一份相当可观的薪水。只是,她的心里总是空荡荡的,她也有过两次蜻蜓点水般的恋情,只是都没能摆脱无疾而终的结局。每每星月阑珊的时候,她总会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北斗七星,茫然地追随着一个方向,那还是家吗?她不知道。
26岁那年,她终于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,她已经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了出去,甚至包括自己的银行卡,可是,那个许她地老天荒的男人却在一夜间变了心,再一次看向她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。
他说,一个心里装满了仇恨的人是不配拥有圣洁的爱情的。